【团兵】牌局

(三俗。黄吅赌吅毒就差个毒。)








皮克西斯的场子是出了名的骄奢淫吅糜,可这次偏偏打上了贺乔迁聚亲友的名号,硬是平添了一层温馨祥和其乐融融的意味。




“那人是谁?”


埃尔文突然抬起头问道。他是皮克西斯亲得不能更亲的亲友了,在这些场子邀请人员的名单上他是雷打不动的——用来提升格调。可他参加了那么多次却从来不会在意过谁,这次是第一次。


牌桌上的其他人听见他的话也停下了手,纷纷向着埃尔文所示的方向看去。


大厅乌泱乌泱地聚集了各路腕儿高官富二代,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正各自搂着皮克西斯给准备的莺莺燕燕们紫醉金迷声色犬马。


而埃尔文的目光越过了他们正看着大门的方向。那扇设计得过于浮夸的金色巴洛克大门透着一股皮克西斯身上的铜臭味,而此时从那里进来了一对男女,却气场高傲清清冷冷的,跟这里的氛围显然有些不搭调。


男的一头漆黑的短发,黑是不近人情的黑,五米高处的那盏艳俗的施华洛世奇吊灯的光也无法在上面沾染上半分。他身材看起来瘦小,侧面看更显单薄,可是却把一身暗灰细纹的纪梵希穿得修长挺拔,他一抬腿长裤就在他的腿上一紧,笔直得勾人。


女的也跟他一样冷着一张脸,奈何五官却是温润柔软的,冷淡只能让她看起来更惹人怜爱。她那条象牙白的手臂上挽了个MiuMiu秋季的包,脚上穿着同一个色系的Roger Vivier小高跟,是温软的颜色,可是踩在地上却也是凌厉带风的。


这对看似男才女貌的人穿过了大厅中央那群浑浊的奢靡,走到皮克西斯面前的时候依然还是一脸的寡淡,大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气势。


米克将手里的水烟放在一边,顺手搂过粘在身上涂着杨梅色口红的美人。“利威尔。”他解释道,“就是最近天天头条那个大提琴手,长了一张性吅冷吅淡的脸,拉的曲却没有谁比他更情真意切的了。”他知道埃尔文的取向,所以也不会分不清他问的那人是他还是她,“旁边的是他助理,佩特拉,小吅美人。”这句是私心加的。


然后就看见皮克西斯亲昵地抚着利威尔的肩,精心修剪过的长胡子一抖一抖,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利威尔扬起了一丝笑意,可他的笑也是清清冷冷的,也不知道有几分真情,又有几分假意。大概是客套了几句,便示意了佩特拉从她的小包里拿东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用来祝贺了皮克西斯的乔迁之喜。老头子的眼睛一下子都亮了,看来是准备得投其所好。


“大提琴手啊。”奈尔耸了耸肩,不以为意,“我就知道‘她比烟花寂寞’。”


“Bet。”埃尔文将筹码推上前,眼睛却还在意着那边,一脸的玩味。“怎么出来玩还带着助理?”意思是他们的关系是不是不简单。


牌桌上还没有人来得及回答,便看见不远处的韩吉踩了十厘米细高跟咋呼咋呼地冲了过去一把搂住了佩特拉,然后无视了皮克西斯和利威尔直接把人拐跑了。而佩特拉也突然笑靥如花,小吅脸甜得像是见到了认识多年的姐姐妹妹。


看来也是圈里的人。










这边牌桌上笑着闹着又打过了几圈,而那边皮克西斯领着利威尔也跟人介绍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埃尔文一桌人边上。


近看利威尔也是凌厉的。漆黑的睫毛在眉目间投下小片的阴影,隐藏了他一半的目光锐利。他将在座的人扫了一圈,烟蓝的眼眸划过了半圆,依旧是清汤寡水不带一丝感情的,然而就在落在埃尔文处的时候,埃尔文突然对他笑了。


埃尔文长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目深邃口唇饱满,像极了莱奥卡雷斯刻刀之下的阿吅波吅罗。而这一笑,竟笑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惹得利威尔眼睛停留在他脸上的时间硬是比别人多出了几秒。


这一下子看在皮克西斯眼里就称得上是眉来眼去了,他忍不住赶紧像个好事的长辈一样给两人引荐,顺便还添油加醋地介绍道史总对于艺术非常感兴趣,也以公司名义赞助过好几场音乐会说不定以后大家还有合作的机会,云云。


利威尔对这些话是不在乎的,他为什么要在乎,想要赞助他的人千千万。可他这时听到埃尔文低低地笑了,声音温醇,与他指尖奏出的曲子竟略有神似,他对他说:“要不要坐下来玩两局?”


工作上的来往可比不上打牌有意思,于是利威尔便不再理会皮克西斯了。他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去,交叠了双吅腿施施然便坐在了埃尔文身旁的皮椅上。


“好啊。”










宴会正值高吅潮,大厅里逐渐开始弥漫开荷尔蒙的气息。


利威尔才刚坐下,便有浓妆艳抹的美人们挤着乳吅沟凑上去,捏着娇吅媚的声线利威尔先生利威尔先生地叫着。而他在人还没贴上来之前就抬起了手掌,将她们虚虚地格挡开来,一脸“你们别碰我坐在那边给我倒酒就好”的禁欲模样。


埃尔文看在眼里,心想性吅冷吅淡说不定就是真的。却又在这时,他瞥见利威尔那件浆得服帖的衬衣衣领上露出的一小截白净的颈脖,而在那上面伸出了一小片暗红色的纹身,只是一小片,看的并不真切,又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这种若隐若现是分外撩吅拨人的。


埃尔文心里突然腾升起一股冲动,他很想将利威尔的衣服全部扯开,看看他一丝不苟的打扮之下藏着的那片纹身是什么样的,有多大,纹着什么。而在此之后,他会再扯开利威尔那张禁欲的皮囊,看看在那之下的他到底能浪成什么样子。


直到这时候,埃尔文才终于跟自己,也跟利威尔杠上了。


“你们搞艺术的很少会来我们圈子。”奈尔趁着裁判洗牌的空档跟利威尔搭话,“你们有种置身高塔的感觉,会不会觉得这种场子…乌烟瘴气?”


“不。”利威尔笑了笑,“我们也没那么高尚。况且没有你们这些金主,我们哪有资本置身高塔?”这话说得耿直也好听,可是利威尔看着奈尔的神情却又像是在说“是啊我就是觉得你们乌烟瘴气”。


“那以后多点来玩?”埃尔文没有在意他的神色,反而故意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了。话说得轻巧客套,可仔细听便听出端倪,他想更深入的交流。“要吗?”又顺手拿过桌上的Dunhill皮烟盒给人递过去。


里面放的是大卫杜夫,味道辛辣刺吅激,还夹杂薄荷叶的苦。然而利威尔也不介意,细白的手指捻起了一根咬在齿间。


然后埃尔文亲自为他点烟。


他拿过手边的初版诺曼底之沙——行内人恨不得供在柜顶天天顶礼膜拜的,他却实实在在地拿来用了——伸到利威尔面前为他打着。他的一双手修长而骨节分明,拇指擦过轴轮时手背兀地耸起一道锐利的峰峦,刀片一样划过人的心头。可另一只手却又过分温柔,隐约看见血管纵横交错的掌心掩着火苗,生生熏出一道柔和的光。


利威尔衔着烟靠过去,吸气之间嗅到了他袖口上若有若无的圣罗兰鸦片香水。


一下子便了然了。这双手一般不会为人点烟的,要点烟是为了撩人。而此时此刻,利威尔也确实被他撩到了。


——可还是得端着。










“Straight。”


“啧。”米克烦躁地将额发一并往后捋,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扔,“喂,埃尔文你没放水吧?”


“我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埃尔文玩味地一笑,也将自己的牌往桌上放,一边将一摞筹码推向利威尔。


才几圈下来,利威尔面前的筹码已经堆得比谁都高,被他强迫症一样码得整整齐齐,耀武扬威的。他打牌跟他的人一样充满了戾气,下吅注足够狠辣,牌风也是刁钻阴险的。果真如他说的平时并非置身高塔,甚至看起来在这些场合混迹了多年。他看上去年纪不大,可赌龄估计不小,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而至于埃尔文有没有不着痕迹地放水,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样温温吞吞地玩法,我都要睡着了。”利威尔拿过手边的朗姆酒一饮而尽,“玩点刺吅激些的吧。”说着不动声色地向埃尔文瞟了一眼,然后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杯壁。


利威尔的手是干燥柔软的,白净细长的手掌看起来薄情,却是天生的琴师的手。而此时,这只还夹着烟的手,突然将他面前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All-in。”


桌上立马此起彼伏地几声倒吸气。


“喂,你认真的吗?”奈尔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堆筹码,他从没见过有人敢这样玩的,特别是已经赢到了这份上。


利威尔扬了扬嘴角,“我哪里像不认真?”


“筹码放上去可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的。”埃尔文侧过身看向利威尔,他的那双湛蓝的眼里蓄着一簇火,那是让人看着就能感受到的热度。有趣,这个人太有趣。


“真敢玩?”


利威尔回过头对视上他的眼。灰眼珠依旧清清冷冷地沉淀在眼底,眼神却又不动声色地散发出跃跃欲试的狂野。


“你怕?”


埃尔文笑了。这一笑笑得桀骜不驯,那不可一世的模样真实得仿佛之前的温文尔雅都是装出来的。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话,利威尔也是第一个,他今天给了他足够多的惊喜。然后他往椅背上一靠,伸手一推,面前的筹码全部摞在利威尔的旁边。


“Call。有本事都拿去啊。”


这就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了。可是这边厢剑拔弩张,另一边厢就特别开心了。桌上的其他人突然都笑得戏谑,一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米克甚至还煽风点火地添了句“埃尔文你可别色令智昏啊”。


接下来的气氛就跟刚才不一样了。


之前还勉强算得上其乐融融,现在就已经是针锋相对了。利威尔出牌依旧是狠的,现在被人一挑衅,轻薄的纸牌扔出去也是生风的。埃尔文也没比利威尔温和多少,他真狠毒起来是利威尔也要被唬住的。他出牌极快,没有给人揣测他的时间,之前给利威尔赢的,现在他是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他们桌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想看看牌也想看看人,哪边都是赏心悦目却也让人胆战心惊。皮克西斯也被吸引来了,一手搂着一个丰吅乳肥吅臀,一会儿捶胸顿足一会儿拍案叫绝的,好不激动。韩吉也拉着她的佩妹妹来看热闹,远远地隔了几层人墙喊道:“哎埃尔文利威尔你俩什么时候搞上的?”却也没能换来利威尔的一记白眼。


其实牌桌上那几摞筹码说多也不算多,利红人是不在乎那点钱的,史总更加不在乎。难能可贵的是棋逢敌手。再加上背地里各自的几分心怀鬼胎,也足够让这一局玩得尽兴了。




可惜,埃尔文平日是个要操纵市场的人,股市也能被他玩得得心应手,这点小赌小闹的,要不是利威尔经验丰富冰雪聪明,要想跟他玩得有来有回是不可能的。


一局将要结束了,埃尔文见利威尔终于蹙了那双细长的眉,一口白牙把唇咬得泛了鲜艳的红,终于心生怜悯。可是怜悯归怜悯,说了要赢他就还是要赢他的——这是对他刚才嚣张的惩罚。于是一甩手,一个Fullhouse干脆利落结束了这场战斗。


围观的人惊叹了一声后终于都松了一口气,感慨着精彩精彩又有些意犹未尽。


利威尔愣了一会儿,似乎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可缓了几秒便听见他轻笑了声,把手里剩的几张牌摊开,服输了。


同桌的米克奈尔看得开心可是陪打得吃力,见终于分出了胜负便摇头晃脑地说着累死了不玩了就搂着美人们逃跑了。他们还有下半场,那更重要。


周围的人也跟着稀稀拉拉散去了,留下埃尔文和利威尔抽着烟相对无言,像是高吅潮过后的贤者时间。




这样过了好几分钟,埃尔文把手里的烟用力抽了最后一口然后又慢慢吐出,他看见缥缈的白烟后利威尔目光涣散的看着这边的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着自己。他将剩下的烟嘴按熄在手边透明的烟灰缸里,一边想着不如开口问问利威尔要不要一起去夜宵。


而就在这时,利威尔突然把手伸了过来,他越过了自己手边的烟灰缸伸到了埃尔文的。他的食指和拇指捻着烟嘴,缓缓地碾压着,而与此同时,随着捻烟的动作,那根象牙白的尾指若即若离地摩擦着埃尔文的手背。他的手指是冰冷的,他整个人都是冰冷的,可是触到埃尔文的肌肤上,却让埃尔文感觉一条手臂都在发烫。


“了不起啊。”


他抬起眼看着埃尔文,突兀的话不知道说的是哪方面。


“彼此彼此。”埃尔文含糊地回答,他还在感受着手背上的触感。


“我啊。”利威尔突然又把手收了回去,眼神也飘忽着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可不一会儿他又重新绕了回来,烟蓝的眼悠悠转了一圈。“现在可是被你赢得身无分文了,你今晚可要负责送我回去,埃尔文。”


然后他突然对他笑了。嘴角上扬,眼尾上挑,多少清冷都融化成了挑逗。这一笑堪称他今晚最为生动的表情。他是吝啬的,等到周遭已经没有人了,才对埃尔文露出了这一瞬间,独独只让埃尔文看见。


而在这张笑脸之下,埃尔文又看见了那一小片暗红色的纹身,探了头,也在勾引着他。


撩吅拨加了注,利威尔仿佛不慌不忙地加了一摞筹码。


埃尔文这一局输了,被利威尔捷足先登出了牌。


他只能无奈地笑了。


“我的荣幸。”


然后想着——


这个人啊,我是上定了。


 
评论(17)
热度(111)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杏仁皮 | Powered by LOFTER